金枪鱼罐头

课业繁重学生党;更新随缘,一月未必一更

请多多指教

月夜

文/筱某奕


※微虐向


※一发完(如果有人看,或许会发后续)


※首次发刀,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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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色虽好,但总感觉比不过从前”


 

壹. 

 

我叫夏偲逸,是一名医师。 

 

我的师傅和师姨在一同扬州开了家医馆,师傅说将我捡来时,我还尚在襁褓中,许是看我可怜便把我带了回去。 

 

听杨岳师叔说,我的师傅曾经是京城的一名女捕快,也是在查案的时候,发现了在柜中啼哭不止的我。 

 

每当我想接着了解后来的事,杨岳师叔却像说错了什么,便没有在回答我的疑问。 

 




贰. 

 

师傅的门前的院中栽着一棵桃花树,那棵树下摆着一架箜篌。 

 

闲来无事时,师傅时常在那院中看看医书与师姨研究药理,又或是摆弄那箜篌,那曲子好像叫做《桃夭》。 

 

每当看着院子里那箜篌,我变总会想起儿时师傅手把手的教我弹奏着《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不知为何,每当师弹奏着那一曲《桃夭》眼中便布满了失落,又是甚至会流下两滴清泪。 

 




叁. 

 

乌安邦的谢帮主来找了趟师傅,又跟师傅说起了婚姻大事。 

 

“谢圆圆,打住” 

 

“我与他,是有过婚约的。” 

 

他? 

 

他是谁,如今在哪? 

 

既然与师傅有着婚约,又为何还让师傅十几年如一日的等着他。 

 

 



肆. 

 

我曾在师傅房中查找医书时发现了一支云雀簪子。 

 

那簪子的簪身颜色已经变得黯淡,一看就上了年头;簪身上刻着一个夏字,或许已经被人在深夜抚摸了千万遍。 

 

一日夜里我从师傅的窗前经过,我看见师傅正就这月色抚摸这那支云雀簪。 

 

师傅看那支簪的眼神,仿佛她所看向的不是一支簪子,而是一位故人,那眼神极其复杂,在思念中又带有几分纠结。 

 

我曾在一个晚上深夜去厨房找寻吃食时看见师傅独自一人在屋顶上赏着月喝酒,那月光照在她的身畔,显得凄冷异常。 

 

只见她将酒斟进杯中,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一笑便抬起头将杯中的秋露白一饮而尽。 

 

那夜的月亮将圆不圆,我在远处远远的望着她,我还是头回看到这般失魂落魄的师傅。 

 

隔日我将前日夜里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杨岳师叔,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师傅她,是又想起故人了。” 

 

我当时便在想着,究竟是谁,会让平时极少饮酒的师傅变成这副模样。 

 




伍. 

 

一年后的夜里,我又看见了在房顶上的师傅,我运功上去,师傅看见了我,招呼我过去。 

 

“小偲啊,你今年多大了。” 

 

“师傅,等我过了生辰,便十六岁了。” 

 

“十六了,你说,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转眼间十六年就过去了。”

 

“我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光景。”

 

说着,师傅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失落,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

 

“师傅,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起故人了。他如今在京城不知过的如何,我昨天仔细算了算,我离开京城来到扬州已经过了十五年零二个月零七天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师傅,您应该与那个故人交情极好吧。”

 

“是啊,交情挺好的。”师傅说着,她的笑带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那竟然交情好,他为何不来扬州看您呢?”

 

师傅抬起头,硬是把眼眶里的泪给憋了回去,说道:“小偲啊,你可知道现下茶馆说书说的都是什么故事吗?”

 

“自然是知道的,是关于锦衣卫和一个六扇门小捕快,题目叫什么来着?”

 

“《飞鱼与云雀》。”师傅回答道。

 

“对,就是这个,师傅您也知道这个故事吗?每次都没能听完这个故事,便被打断了。”

 

“知道,当然知道,你想听吗。”师傅说着,脸边划过一抹清泪。

 

“听师傅慢慢给你讲啊。”

 




陆.

 

 

那已经是嘉靖年间的事了。

 

那个小捕快虽是个女儿家,却总是与一群五大三粗大老爷们混在一起。

别家女子都在家中绣花抚琴,她则办成男子穿着六扇门的官服又或是带着瓜皮小帽在外查案。

为了每月二两俸银,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今天她在城东救着为了见风筝而失足落水的小孩,明天又是帮着城西的大妈寻找丢失的鸡;偶尔又为了几两银子的补助和师兄们抢着案子,回来时带着一身的伤......但她也是活得没心没肺的,为了银子,她付出了太多。

 

当年兵部的沿海布防图丢失,也正是因为这个案子,他们相遇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他抢了她手中的三法司文书,当她正欲拔出腰间手铳向他射去时,他又一脚将她的手铳踢走,那小捕快反应过来时,那锦衣卫便已经拿着手铳对着小捕快的脑门。

 

她随着师傅联合锦衣卫一同下扬州查案。

那艘船上刚好载着仇鸾将军的生辰纲。


那仇鸾将军的部下见丢了贺礼,便硬闯进小捕快的房间要搜查她的船舱,又有几个心思不纯的作势要搜她的身意图不轨。可那小捕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一个火大便于那一群人打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旗牌官在暗处对着她放了冷箭,意图取了她的性命。

 

就在那小捕快险些被箭射中时,那锦衣卫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接住了那支箭,那小捕快毫发无伤,可他的掌心却被那支箭划了个大口子,就算是到后来用了许多上好的膏药,掌心上还是留着一条长长的疤。

 

说道这里,师傅又斟了一杯酒,给自己一口气灌了下去。

也不知时酒太烈还是如何,就这月光,我隐约看见师傅脸上有一条银丝划过。

 

他们抵达扬州后,贪墨一案的嫌疑人不知为何死在狱中,他们趁着夜色闯进那人的阁楼,发现了制作胭脂所需要的用料,那小捕快便详细的向锦衣卫解说着制作胭脂的步骤。

 

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后来那小捕快也收到过他亲手所制的胭脂,但那都是后话了。


后来,他又让小捕快独自去了一回那人的阁楼,怎料天公不作美,偏在那时下起了雨。那小捕快不知从何处拾来一片芭蕉叶,后面传来一阵猫叫声,便将那猫抱了起来。那猫是一点没淋着,可她自己被淋成了落汤鸡。

 

那锦衣卫打着伞向她走来,瞥了瞥眉头,倘若无事的给她撑着伞

 

——这猫淋了雨,怪叫人心疼的

 

说着便将伞往那小捕快那偏,没让那小捕快淋着雨,回到官驿时才发现身子被雨水淋湿了大半。

 

恰好又因死者的死因与从前春喜班的命案相同,为了去查个明白,他们便扮作兄妹潜入那春喜班探听情报。

 

一个晚上,那小捕快看着那班主行动异常,便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去到了阆苑。在那之后他们误入幻境,那锦衣卫又将她救了出来。

 

但是他们还是被那戏班班主怀疑了身份。

那班主借着泡汤,将冰冷的匕首架在她的脖颈上质问着她的身份。那小捕快一直打着马虎眼没有回答那班主的问题,正当她觉得自己小命要交代在那里时,那锦衣卫又救下了她。

 

为了不让人发现已经被打晕过去的班主,他脱下外袍,将那小捕快按入水中紧贴着自己,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


那小捕快头一回与一个男子靠的这般近,也是头一次感觉心跳的这般快。

 

后来破了案,那锦衣卫立了功,圣上将他由七品经历,连升三级,提拔到了四品佥事。

 

说着,师傅的眼眶又变得湿润起来,她假装撩了撩头发掩饰着自己擦去眼底的泪。

 

然后又到了严世蕃的画舫上,她被人下了软筋散,强迫她去沐浴,梳妆,只着一件中衣被人堵住了嘴,裹进被褥里扔到了不知是谁的床上,当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心里极度的不安,她拼命的喊着,可她发不出声音。

 

当那人掀开被褥时,那小捕快好似看见了,他眼神中带有几分欣喜。

那人便是那锦衣卫。

当她看到坐在床头的人是他时,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了,她当时想着,如果今天真要把自己交出去,若是他,倒也不错。

当然,她更加相信,那锦衣卫是个正人君子,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这最惊险的一次啊,必定得数上这在龙胆村与倭寇的一战。倭寇的人数量极多,他们本就忙于应付,那锦衣卫更是受了倭寇一剑。

那倭寇头子毛海峰可是阴险歹毒得很,竟对着那小捕快使了那淬了蓝玉簪毒的飞镖,那镖本就是冲着小捕快去的,可那锦衣卫竟想都不想便用肉身替那小捕快挡下了。

 

后来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枫林坳找到了医仙为他解了毒。

 

听到这里,我看了看一旁的师傅,她只是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再说下去。





柒. 

 


“那师傅,他们最后真的在一起了吗?”我问道。 

 

师傅似乎哽咽了一下,说道:“没有。”师傅的声音似乎有几分颤抖。 

 

师傅又跟我说。 

 

后来他们回到了京城,他一举扳倒了严家后有将自己搭了进去,沦落为了诏狱里的阶下囚,在那常年潮湿阴冷的诏狱里待了三年。 

 

那小捕快更加费力的攒银子,更是将自己的嫁妆都搭了进去,打点着,只为他能过的好一点。 

 

他官复原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小捕快家提亲,他还说要许给她十里红妆。 

 

可好景不长,那吏部尚书吴鹏的五女吴韵颖对陆绎一见钟情,对陆绎百般纠缠,被陆绎拒绝后,又跑去六扇门找那小捕快闹事。 

 

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后闹到了皇帝的跟前,那吴尚书便顺势求皇上赐婚,陆绎则一直宣称自己已经定了亲,百般推阻,皇帝也不好强求。 

 

那一夜,小捕快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当陆绎第二日去找他的小捕快时发现了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小捕快。 

 

后来,那吴尚书又去求了皇上,那吴韵颖便如愿的嫁进了陆府,当时可谓是十里红妆。 

 

说到这里,师傅不禁哽咽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那话本里头,或许那小捕快最终真的嫁给了她所心仪的锦衣卫;可若真是这样,又怎的连那小捕快和那锦衣卫的名字都无人敢提及。



捌. 

 

正当我还在为他们的爱情感到惋惜时,师傅转过头来看着我,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 

 

“忘了告诉你了,那个小捕快呢,叫做袁今夏。” 

 

“现在呢,叫做夏槿晏。” 

 

师傅的这话,令我感到有几分吃惊。 

 

夏槿晏。 

 

不就是师傅的名字吗!? 

 

师傅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出了声来。 

 

“师傅,你怎么......” 

 

“我怎么活下来的?” 

 

“那天我正值着夜班,走进一条巷子里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最后被人堵在了死胡同,那人也是个良善之人,只是给了我几击,留了我一命,便走了,我踉踉跄跄的跑去了林姨那,刚到门口便昏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时便听说我家被人‘灭门’了,在我四岁时发生的事情,在我十九岁那年再次重现。” 

 

“我隐姓埋名的又在六扇门做了半年捕快,便正是在那时捡到了你,我一边跟着林姨学医一边探案,后来收到了谢霄的喜帖,便干脆留在扬州住下了。” 

 

“那师傅不想念他吗?” 

 

听完了我的话,师傅自嘲的笑了笑,又是猛的一灌。一瓶酒喝完了,她又向一旁摸索着另一瓶。 

 

“他啊,可以说是要了我的命” 

 

“在一次又一次保护我的同时,要了我的命” 

 

说着,那泪珠,便从师傅的脸颊边划过。 

 

“那小捕快终究还是没能嫁给心仪的人呐” 

 

师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杯中的秋露白,若有所思。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醉香阁那清甜的桃花酿才不是这后劲醉人的秋露白,但是你喜欢的,我不知为何也跟着喜欢了。” 

 

说着她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偲啊,你可知道,那锦衣卫是谁?”师傅又说道。 

 

“师傅,徒儿不知。” 

 

“那个锦衣卫,叫做陆绎。” 

 

“陆绎?” 

 

“便是京城那南北镇抚司的主人,掌管诏狱的陆绎陆阎王。”说道这里,师傅的泪水一颗又一颗的落了下来。 

 

“现下,他想是已经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了吧,温香软玉在怀,儿女双全。这么久了,估计是把我忘了吧。”说罢,师傅的眼泪就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着,师傅也没有再去擦拭了。

 

玖. 

 

我看着师傅一杯又一杯的喝下杯中的酒,一句又一句的提起从前她与她的锦衣卫四品佥事的过往。 

 

——每当我在那棵桃花树下,看着这院里满院的桃花,我总是会想起从前在扬州,在杭州还有丹青阁所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那个少年郎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送给我簪子的那晚,我不提,他还真当我不知道,那个呆子 

 

——那一夜,他搂着我的肩,令我无比安心 


——我不知我当时到底是否真的醉了,也不知这醉人的是酒还是他温柔的话语。


——这月色虽好,但总感觉比不过从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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