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鱼罐头

课业繁重学生党;更新随缘,一月未必一更

请多多指教

月夜<续>

※ooc警告


※前文见  ☞ 月夜  ☜


※be




壹 . 

 

自那夜师傅与我说起过往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林菱师姨看过后边说师傅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师傅时常痴痴的望着窗外,向着京城的方向望去,或许,师傅还是忘不了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师傅的身子一天天的虚弱下去,杨师公便提议说要带师傅回京城走走。 

 

师傅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收拾着行装,没有再像从前那般。 

 

到了京城我们便被安排在乌安帮在京城的分舵住下。 

 

这几日,师傅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身子看似也爽利了不少。 

 

八月十五,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吃着月饼谈笑,可却偏偏少了师傅,往年的这个时候,师傅总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那镶嵌在星空中的白玉盘,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出喜怒。 

 




 

贰 . 

 

一日清晨,我一大早看见了坐在饭桌前用早膳的师傅,那一桌子的菜,她唯独没有碰那摆在正中央的荷叶夹。 

 

用完早膳后师傅回房换了一身男装,唤着我去换身行头,随她出门。 

 

走在街上,师傅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外搭着一件水蓝色外衫,师傅没有用玉簪,而是用一条淡蓝色的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发带的两端缀着飞鱼吊坠。 

 

我瞧见了师傅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手绳,我从前从未留意过师傅手上的手链,似乎是用什么乐器的琴弦制成的,上面还串着几颗金珠。 

 

后来我问了几回师傅,师傅也只是稍微摇摇头闭口不答。 

 

我跟着师傅来到了一家刺绣坊,进门瞧见一位女子坐在柜前绣花。


师傅走上前去,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柜台的台面,那风流倜傥的样子倒真是像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师傅开口向那掌柜问道:“不知掌柜这可有红豆绣样的绣品?”

 

那女子抬起头看见师傅似乎有几分惊讶,眼眶下多了几分泪光,她抹了抹眼泪,抱歉道:“失态了,公子与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可是要赠与相好?”


“南音,我当年下江南前叫你帮我绣的帕子你可还留着?红豆。”

 

“你是今夏?你还好好的,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那么多年你都上哪去了,整得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到处在找你,那些人都说......” 

 

说到这里,那位女子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说什么?我猜猜,是说我本就是妖孽所化,所以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或是说我抛下父母和幼弟,自己逃命去了;还是说,这本就是我精心策划的,屠了自家满门,是吗?”师傅抱着她,一只手给她顺着气,说道 。


“你都知道?你到底上哪去了。”那掌柜说道。

 

“我当时赶上轮值,便逃过了一劫;后来......听到他被皇上赐婚的旨意,便远走他乡,去了江南,只想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那你便也不与我说一声?” 

 

“我动用了我在潇湘阁里能搜集到的人脉找你。” 


“他也是,甚至想要动用锦衣卫。”

 

师傅的眼神忽然黯淡了几分,苦笑道 

 

“都过去了......”师傅又哽咽了一下,说道。 

 

“可你......真不想再见见他?”


“我与他,没有关系了。”

 

师傅用极坚定的语气说着,可我总感觉她的声音在隐隐颤抖着,眼眶中也有泪光闪烁着。

 

“我走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你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师傅握着她的手,语气像是在叮嘱着她一般,言语中透露出不舍。

 

“今夏,你变了。”

 

听完她说的话,师傅肉眼可见的愣了一愣,抬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绣坊。

 

我从杨岳叔那知晓,这南音姑娘从前曾是潇湘阁的琴女,唤作红豆,在师傅少年时她便与师傅交好,师傅曾经扮作过她搜集情报。

 

我曾私下问那南音姑娘打听过师傅与那锦衣卫的过往,她也只叹一句这世道造化弄人。

 




 

叁 .

 

从绣坊出来后,师傅去七分阁点了一只烤鸡带走又要了一坛上好的桂花酿,我又随着去到了京郊的一片竹林。

 

当我还在思考着师傅为何要来到京郊时,一个简陋的墓碑出现在我眼前,师傅将手中的烤鸡和酒放在墓前,便开始说起话来,似是在与什么人在谈笑。

 

那墓碑上只有草草几个字

 

——蓝青玄蓝神仙之墓

 

那墓碑的那一块木板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似是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

 

“小蓝,我来看你了。”

 

“很抱歉那么久了才来看你,或许不久后我就要去找你了。”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桂花酿还有烤鸡。”

 

“虽然这鸡你自己也能烤,而且没你做的好吃。”

 

“对不起,当年没保护好你。”

 

“让你受苦了。”

 

“当时在龙胆村,第一回吃你做的烤鸡,我怎么也想不到,也会是最后一次。”

 

“小蓝,你应该正和小新在一起好好的吧。”

 

说着,师傅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沾上了哭腔。

 

“谁又知道这世上会有像你这样爱吃烤鸡的道士”

 

“谁又知道你这么贪生怕死却又堪做那沉底的鱼尸”

 

“对不起,小蓝,我让你失望了”

 

“没与他朝朝暮暮,长相见;没与他长相厮守,共白头”

 

我问师傅那蓝神仙是怎样的性子,师傅说那人顶爱逞强当英雄,明明就是肉体凡胎却还是以身犯险,甘愿做沉底的鱼尸,到最后却又把自己给搭在里面了。

 

他曾经也是一个活的潇洒自在的少年郎,但他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见过太多人生悲苦,也看淡了人生中的那些是与非。

 

他曾收养过与他一般失去了父母的孩童,也曾拥有过无话不谈交心的挚友。

 

“小蓝,此番下凡历劫”

 

“真的辛苦你了”


“小蓝,我现在走了,但是我很快就要去找你讨烤鸡吃了,这次啊,我会把鸡腿留给你和小新的。”

 

说着师傅站了起来,正准备带着我离开,似是又看到什么,直愣愣的盯着。


转过头去,便又看到几座坟,也是简陋至极,看上去有些年头。


师傅向其中一座走去,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里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师傅一边走去,泪珠一边如同珠子一般掉下来,走到坟前缓缓蹲下。


定睛一瞧,才发现师傅方才口中念的竟是这碑上刻着的字,那碑上刻着的名字正是袁今夏。


“想来,我就不该在扬州等他,不该在那等他来找我,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痴梦一场罢了。他爱的是袁今夏,袁今夏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被那些人给杀害了。”师傅自嘲道。


“偲逸,我们走吧,回去了。”师傅说罢想要站起身来,却险些摔了去,我赶紧走上前去扶住师傅,师傅站稳后又将我的手推开了。


 

肆 .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城内,师傅一会转进这条巷子,一会钻进这边的胡同,似乎在甩掉什么人似的。

 

随后师傅左拐右拐的有拐进了一条巷子,忽然师傅在一座府前停下了脚步,那宅子似乎已荒废多时,无人管理了,到处都接着蛛网。

 

师傅望了眼那门前的牌匾,上面的油彩已掉的七七八八,只隐约能看出一个夏字。

 

师傅也只是望着那牌匾深深的叹了口气便扇着折扇走了。

 

我一直跟在师傅身旁,孜孜不倦的说着今日所见到的事物与在江南时是多么多么不同,师傅也是侧着头笑着听着。

 

主街不知为何似乎吵吵嚷嚷的,我跑上前一看竟是有歹徒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我自是气不打一出来,想都不想便冲上前去,师傅倒也是慢慢吞吞的在后面走着。

 

我冲上前去便同那些歹徒打了起来,师傅则靠在一旁的墙上手上一手抛着石子,一手扇着扇子,好不惬意。

 

那几个歹徒真真是有两下子,早年间没好好学,我那点三角猫功夫很快便应对不上。

 

忽然,师傅一个飞身将我拉了出来,迅速将那几人撂倒,后来便有几个身穿六扇门官服的捕快追来。


“夏捕头,许久不见。”其中一人向师傅作辑道。 

 

师傅看着那人行礼便收了手中的折扇还了一礼,说道:“是啊,好久不见,我早已不是什么捕头了,你们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去交差吧。” 

 

师傅扇着扇子看着那几人押着嫌犯的背影,眼神里似乎闪过了几分失落。 

 

方才那女子带着丫鬟缓缓走来,上身身着米色立领对襟短袄,外搭浅色方领外袍,下身一袭赤色织金马面,好不华丽。 

 

那女子走到师傅前行了一礼,便开口言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言重了,陆夫人。”

 

那人有些许惊讶,复开口道:“这位公子又怎知我便是陆夫人?” 

 

师傅捡起了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簪子,那在手上看了看,说道:“知您是陆夫人又是何难,当年陆府娶亲可谓是十里红妆,令那京城众多女子好不羡慕。” 

 

“在那之前,鄙人曾有幸见过夫人一回,只怕是夫人早早便忘记了。” 

 

“一想到这十里红妆,便有想到了一位故人,十几年前的事了。”师傅说道。 

 

“能被公子惦记这般久,估计这女子怕不是一般人。”那女子的丫鬟答道。 

 

“是啊,确实不是。” 

 

“那公子不妨说来听听?”那女子答道。 

 

“当年我有一同僚是名女子,与一锦衣卫定了门亲事,据说还是个四品的佥事呢。然而就在她大婚前不久家中出了事,在一个夜里被屠了满门,就连同着这年幼的幼弟也未能幸免,而这小姑娘却没了消息。”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连个尸首都没找着,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精于追踪的六扇门查了许久也未能查出个究竟来。” 


“可就在那前几日吧,我却是在这京城中见着了小姑娘的身影,当我跟上去时她却没了踪迹。”


“您说,这可奇不奇怪。”

 

师傅的语气极为温和,就如同是说故事一般的讲给那夫人听。


我悄悄的抬头看了眼那名女子,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隐隐约约的听到她的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与其说是恐惧,更多的像是在心虚。


“陆夫人,或者说,吴小姐,想来您可知一句话?”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刚刚师傅说话时眼里多了几分戾气,那眼神令人感觉有几分陌生,即便是从前犯了错我从未见过师傅露出这般的神情。


师傅冷笑了声,便带着我走了,没有在管那妇人。





伍 .

 

后来师傅带着我绕到了一条没有人的巷子中,师傅忽然停下,不知对谁说道

 

“这都已是跟了许久,陆大人还不打算现身,可是想要到寒舍一聚了?”

 

话音刚落,只瞧见来人一身玄色飞鱼服,腰间配着锦衣卫制牌一脸冷峻,如同一位活阎王。

 

出门前师傅帮我事先易了容,我便大着胆子打量着那人,瞧见那制牌上的字——锦衣卫陆绎,我望了望师傅,她的脸上的神色依旧平淡如水。

 

那人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会去到那里,莫非你知道她的下落。”

 

那人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却没有商量的意思。

 

师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陆大人,您从城外跟着我二人到现在,又是为何?”

 

说着师傅的眼中又带着几分的戾气。

 

“我问你,她在哪!”那人吼道。

 

师傅也依旧平静如常,说道:“其一,陆大人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暗探遍布大明,即便袁捕快反追踪轻而易举又怎的会找不到?”

 

“其二,这事已过了十数年,陆大人现在才来问我倒是在为难在下了。”

 

“其三,陆大人已成婚多年,您就算找到她了又如何?您也知道,今夏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陆家不也是定下了规矩,您与那吴家小姐又是圣上赐婚,当年的十里红妆好不风光,她又可接受得了?”


“其四,今夏的墓碑已是立在那许多年了,她亦是死了许多年了。”

 

师傅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着,那人似乎没有耐心了,顿时便飞了过来,师傅合了扇子,便与那人厮打起来。

 

那人招招狠厉看师傅的眼神似乎是想将师傅生吞活剥似的,师傅只是用那折扇将这招式一个个都挡了下来。

 

为了避免伤及,我瞬间窜上了屋顶,发现那上面还有两个身穿着蓝色飞鱼服的锦衣卫趴在屋顶上不知在作甚。

 

忽然那条手绳便从衣袖中露了出来,那两名锦衣卫大惊,险些摔了下去。

 

只见那人拽住了师傅的手腕,问道:“你的手绳是哪来的!说,她到底在哪!”

 

“还是说...”说着,那人便看向师傅,撩起师傅的袖子便看见了那一个圆形的疤痕,师傅用力的挣脱他的手,可是没有用处。

 

那人复抬起头时,面上带有几分喜悦,试图一把将师傅搂在怀里,嘴里念叨着:“今夏,今夏,你还活着,今夏,今夏...”


师傅挣脱了他的双臂,又冷下脸来,说道:


“陆指挥使,您逾越了。”

 

那人愣了愣,只得说道:“是我逾越了,还请您见谅。”

 

“陆指挥使,还请您自重。”

 

“今日的事就当全然没有发生过,手绳我即刻便交还与你,往后,怕是不会再见了。”说着师傅便解下了手绳,放到那人手中离去,我也紧随着师傅去了。

 

那人在那里站了许久,离开了,方才与我一同在屋顶上的那两人也随着他离开。

 

 




陆 .

 

用过晚膳后,师傅又带着我去看花火,逛夜市。

 

师傅走在桥上不紧不慢的似是在看着风景,但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惆怅。

 

师傅交代我去买了几个花灯,当我拿着花灯回去找到师傅时,她正坐在桥下眺望着远方。

 

“师傅,您怎么忽然想放花灯啊?”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做梦了。”

 

“别傻站着,来,来师傅这里。”说着她便让我过去坐下。

 

我合上眼,双手合十的许着愿,我悄悄地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师傅,她还是如同方才一般。

 

“师傅,您怎么不许啊?”

 

“我没什么愿望可许的,就当是个回忆,都给你许罢。”

 

师傅的眼眶红红的,如同涂了胭脂一般,空洞的眼眺望着远方的那一弯月。






柒 .

 

次日早晨林菱姨婆去喊师傅用早膳,回来时眼眶红红的,原来师傅走了。

 

师傅走的很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手中还攥着那个云雀簪子,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枕边放着两封封好了的信。

 

我展开了属于我的那一封,

 

 

 

 

偲逸亲启:

 

为师深知自己时日不多,不能再陪着你了,便想着带你看看这京城,你现下也到了碧玉年华,到了出嫁的时候,但若实在找不到心仪之人也不必着急,即便是不嫁也无妨。

师傅走后,你便将我埋在我昨日带你去过的那竹林,好有人做个伴,说说话,即便在黄泉下也没那么寂寞。

你也替我将那云雀簪子和信交与他,即便是交给他身边的校尉也无妨。

 

来看师傅的时候别忘了给师傅带七分阁的糕点,福建的春卷,扬州的虾饺面还有京城底下的一壶秋露白。

 

师傅走了,

 

勿念 。


师傅 袁今夏留

 

 

 

 

 

我看完了师傅留下的信,心中百味杂陈,不知何时颊侧多了一道银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师傅似乎一早便知道了自己的命数,可若真如此又为何......

 

我又忽然想起了师傅在房顶的那些话还有师傅的那一抹自嘲的笑。

 

或许,真是造化弄人罢,到底是这世道造化弄人才会令师傅抱憾终身。

 

 

捌 .

 

我回房换了一袭白袍便去了那陆府,正巧赶上那陆大人出门。

 

“见过陆大人,在下的师傅交代我将这信送来以及将这簪子送还给你。”说着,我便从怀中掏出那信和簪子一并交给他。

 

“你师父?袁今夏?”

 

“我的师傅曾是一名六扇门的女捕快。”我说道,并没有提起师傅的名字。


“她,还好吗?”

 

“多谢大人关怀,师傅昨夜...”说着,我不禁哽咽了一下。

 

“师傅昨夜......过身了。”说罢,我感觉到有两行泪从我的颊边划过。

 

“为何。”他的脸色依旧平静,可声音却隐隐的有几分颤抖。

 

“师傅尚在江南时身子便不好,姨婆说是从前师娘受过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后来又是受了爱别离上了根本......”

 

“更是因为一日夜里回忆起从前伤心的狠了而得了心病,一病不起......”

 

“这些时日来到京城方才好些,昨日师傅带着我逛着京城,我还以为......谁料竟是回光返照......”

 

我复抬起头,看见陆大人已红了眼眶,这一对苦命鸳鸯到最后依旧没有给他们好的归宿。

 

“陆大人,在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他眼神中的戾气中又多了几分沧桑。

 

“说。”他的嗓音本就低沉,现下又变得多了几分沙哑。

 

“那么多年,师傅一直念着您。”


 “师傅总是在月夜时一个人在屋顶上喝着酒,痴痴的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月。”


“有一回您到扬州查案,师傅便站在那街边远远的望着。”

 

陆大人沉默了许久,听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校尉的神色都极其沉重,其中一人更是直接红了眼,说是兔子精下凡也不为过。


“我时常问师傅值得吗,师傅总是说值得。”

 

陆大人强忍着悲痛说道:“我知晓了,辛苦姑娘来一趟了,以后若寻得了如意郎君便可拿着这玉牌到这陆府寻我,身份不是问题。”说罢他便递给我一块玉牌带着那两个校尉走了。

 

我注意到,其中一个校尉脸上已经留下了点点泪痕,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离去。





玖 .

 

转眼间十数年的光阴匆匆流逝,我闭上眼,当年的事便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师傅下葬那日,谢帮主竟将手中的事搁置一边,来到京城给师傅送葬,陆大人跟在了送葬队伍的最后。

 

那队伍经过陆府时,我看见陆大人双目微红,眼下发青,下巴上更是长出来胡茬,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那日的那个校尉亦是如此这般,我记得他好像叫做岑寿。

 

谢帮主见到了陆大人火气一下便爆发了出来,拽着他的衣领,直接对他吼道

 

“你来干什么,你还知道要来,你知不知道她等了你多久,啊!?你说话!”

 

陆大人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拽着,眼中遍布着自责。


后来我无意间知道了师傅给陆大人信中的内容。


只有短短一句话。


“世上再无袁今夏,亦无从前陆言渊”


以及最后那冰冷的勿念落款。


陆大人还来问过我,师傅写信为何不再用桃花信笺,这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的印象里师傅从未用过桃花信笺这东西。

 

 


如今,偶尔师傅也会入梦来,在梦里,我和师傅一起坐在屋顶上,师傅喝着秋露白,赏着那尚未圆满的月。


那月亮就如同师傅的这一生一般尚未圆满

 

 

 

The End.




——————————— 分割线 ———————————



写这一篇着实是写了很长时间了


陆陆续续用了大概一星期,初次写刀请多多包涵




Thanks for read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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